”
年轻人看着他,“我有许多比较特别的普通客人。”
张志德哈哈哈哈笑起来,在阳光下看来,他非常像黄种人,他赞道:“说得好,说得好。”
年轻人平和地说:“张某,你对我苦苦相逼,我节节退让,到此为止,以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,否则,我也有保护自己的方法。”
张志德答:“我从来没有小窥过你。”
年轻人退后两步,并未松懈。
那张志德忽然说:“你真是聪明人。”
年轻人又退后两步。
“现在她这人是完全属于我了。”
年轻人不语。
“可是,没有人争,算得是什么战利品呢。”
年轻人欠欠身,“那,你看你该怎么做了。”
“正如你说,外头寂寞富有的中年女子大不乏人,她们也都憧憬爱情,我一定会找得到愿意上钩的人。”
年轻人静静看着他。
“然则,我又何必继续对着李碧如?趁早扔掉这只苦瓜算了。”
年轻人打算转身走。
“不过,你休想拾起这只我丢到垃圾桶里的烂玩具,”张志德忽然笑了,那笑容诡秘地漂亮,却令年轻人毛骨悚然,“否则,石孝文,你走到天涯海角,我也有办法找到你。”
年轻人到底还是年轻人,他终于也笑笑说:“你还不至于是一个值得躲的人物。”指他份量不够。
张志德看着年轻人,“石孝文,”他叹了一口气,“你比我聪明。”
年轻人纳罕他把这句话说了这么多次。
“你不单懂得进,也知道退,你拿得起,放得下,难怪你是该行业的翘楚。”
年轻人低下头,凄苦地讪笑自己。
那张志德忽然踏前几步。
年轻人几乎作呕,立刻后退,他的背脊已碰到石柱。
张志德笑眯眯说:“你长得好不英俊,同我,仿佛是一对孪生子。”
年轻人拔足飞奔,一直逃一直逃,几乎没跑出十公里以外。
累了,伏在海旁,呕吐大作。
他用手帕抹净嘴角,坐下,问小贩买一瓶矿泉水喝。
在石凳上休息一会儿,他才走返酒店。
所有自十八岁起受的肮脏气与屈辱全部化为眼泪。
他从来没有哭过,事实上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哭,天大的事,他只知睡闷觉,希望第二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,拿新的力气来应付烦恼。
现在他知道已经不用继续忍辱,忽然之间眼泪不受控制,汩汩流下。
幸亏不在人前,无人看见。
他倦极入睡。
他希望梦见母亲。
可是辗转反侧,母亲并无入梦,他终于熟睡。
醒来之际,已是第三天上午。
年轻人不打算做任何事见任何人。
他游泳、打球,把车子驶得似一阵风般快。
他从来没有放过假,现在才知道大假的痛快。
现在,他是一个待业青年。
一日,心血来潮,停好车子,他走进熟悉的桌球室。
即时有人邀他比赛,他立刻答应。
然后一直输。
一个穿得相当暴露的女孩子惋惜地说:“你心不在焉,不够专心,那是一定会输的。”
他朝她笑笑。
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,十分想与他亲近,可是又怕他是个穷惜大。
她走得近一点,仔细打量他的衣着,一样是白衬衫牛仔裤,却绝对看得出好歹。
还有,就是脚上的鞋子,男人的鞋子最能出卖他身分,不少人西服煌然,可是鞋子穿蚀了跟、鞋头破旧月兑色,还有,踩满泥斑,不知刷干净。
更有人从来不穿皮鞋,永远穿双烂球鞋,鞋带灰黑,如咸菜。
她留意到年轻人穿格子袜及一双懒佬鞋,十分整洁,合她心意,这样的鞋子,一看就知道不是搭公路车的人。
说到公路车,她已决定永远不走回头路,她想有人接送,她不要再乘搭公共交通工具。
趁休息时,她过去同年轻人搭讪。
他根本没有心情,只是低头不语,何况,他从来不与年龄相仿的女孩兜搭。
她会相人,他也会。
她全身上下只得一只手袋比较登样,其余都是廉价货,这倒罢了,偏偏不
学好,跑到桌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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