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这身肥油,险些被她踢死了!」君舆扶着他道:「师叔是怎么看出来她是妖怪的?」王平真疼道:「啊呀,轻点……那日司马青衿云游到我这里,刚好碰到杨家踏青,他看出来的。
」君舆道:「那他怎么不出手平妖呢?」王平真道:「他推说此女未见恶行,不必去管。
其实他这人懒得要命,对这些向来也不太热心。
哎哟妈呀!肋骨怕是断了……」他刚才身先士卒,是为了显示自己平妖为先,义胆侠肝,此刻心中大悔,暗道:「连司马青衿都不轻易动的妖怪,我怎能不知死活的上去招惹呢?」君舆扶着师叔,却见一个书生劈手夺了一个兵士的长枪,厉声大喊:「休要伤她!」直冲入医馆之内。
只听赤丹子斥道:「快出去!」那书生闷哼一声,飞跌出来。
凌雨嘉大叫:「杨郎!」欲要突出屋外,晏无极见状喝道:「拦住她!」赤丹子左手拂尘,右手长剑,登时挡在门口,将凌雨嘉堵了回去。
君舆见杨澹帽子也歪了,长枪也折了,身上衣服被剑气划开了数道,鲜血淋漓。
杨澹全然不觉,一翻身爬起来,咬牙抓起两节断枪又要冲进去。
君舆见他没有半分道术武功,便闪身上去抓住他肩头叫道:「里面正在伏妖,不要进去。
」杨澹刚才一瞥之间,已发现妻子身上挂了彩,她没带兵刃,正抓着一把药铡在苦苦支撑。
他五内俱焚,拼命一挣。
君舆撕拉一声,在他肩上撕下一块布片,杨澹势若疯虎,早已冲了进去,大吼道:「不要伤她!不要伤她!」他见晏无极使一把细长软剑正攻向凌雨嘉,便将两截断枪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去打他。
晏无极哪里能被他打中,反手就是一剑,喝道:「你找死!」凌雨嘉大骇,尖叫着挥动药铡,狠狠劈向晏无极的脖子。
晏无极见她来得凶猛,侧身闪过,他身形虽变,那软剑却如毒蛇转身,弯过剑刃,依然阴毒无比的刺向杨澹心口。
只听叮的一声响,晏无极手臂一振,软刃弹开,却是赤丹子帮杨澹格开了这夺命的一剑。
晏无极怒道:「你做什么?」赤丹子喝道:「今日只是平妖!不要再滥杀无辜了!」晏无极不愿和赤丹子翻脸,又见杨澹一副生员打扮,估摸他有功名在身,倒也不想杀他,便骂道:「兔崽子闪开!」杨澹见他二人争执,正是机会,大叫道:「雨嘉!快走!」凌雨嘉一咬牙,腾身飞起。
晏无极叫道:「哪里走!」他纵身而起,却觉右足一重,被杨澹飞扑抱住。
杨澹被晏无极带得身子凌空飞起,双臂牢牢扣着他的右足,不肯放手。
晏无极大怒,提起左足,一脚将他踢的满脸开花,喝道:「放手!」杨澹痛入骨髓,却铜浇铁铸一般箍着他,纹丝不动。
晏无极一边追赶,一边在杨澹头顶、背心之上狠踹,杨澹挨了几脚,双眼发黑,鼻子口中鲜血涌出。
他害怕妻子发现后折回来,便咬紧牙关,埋头承受,不肯发出半点声音。
凌雨嘉却在这时扭头,正看见杨澹口鼻中不断冒出鲜血,将衣衫前襟染成一片夺目殷红。
她心神俱碎,大恸一声:「相公!」杨澹眼睛肿成一线,视野血赤,他听到妻子的叫声,见她向自己奔来,心中大急,怒喊道:「走!快走!」他情急之下,猛地张开嘴,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,狠狠咬在他抱着的恶人腿上。
他耳中听到了那恶人长声惨叫,口中尝到了血肉的滋味。
他此时什么都抛开了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便是保护他的妻子。
突然,他背上一凉,一柄细长薄剑直透前胸,冰冷的感觉瞬间将心脏都要冻僵。
杨澹混若不觉,只是野兽一般死死咬着敌人。
他的耳中嗡嗡的响起来,一时间,敌人的惨叫声,妻子的悲呼声,都变得那么的飘渺遥远。
他只感觉到背心上又凉了一下,又一下,再一下……杨澹的牙齿首先没有了力气,紧接着,手也软软地松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