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女儿头上了?你不能策略一点儿?人心都是肉长的。
难道你没有孩子?嗯……”“孩子?”听到这个词,我心里不知道怎么一动,一股苦辣甜酸的味道即刻涌上心头。
满腔的委屈,心底里长年积蓄的苍凉和受了冤枉而酝酿的怒火,一下子迸出心口。
我的心头一沉,鼻尖一酸,“哇”地一声,失态地大哭起来。
是的,我没有孩子!我老婆有病,不能给我生孩子……呜━━我是个让人瞧不起的绝根户啊……别人当官是为了老婆孩子,他们捞钱也是为了老婆孩子。
我为了谁啊,我不知道!我一天到晚拼命,我为了谁啊,我不知道。
我蠢啊!啊……几百天了。
我踏上蓟原这块土地,呕心沥血,疲于奔命;我不知道什么叫休息,我享受不到劳累之后家庭给予的温暖;我顶着巨大的压力,听人们说三道四,评头品足;我低下了一向高昂的头,跑国家各部门要钱、要项目……我忍着饥渴,站在一座一座的衙门前,苦苦等着、候着……然后哀求、诉苦,哪怕能为企业下岗职工乞求来几十万元的救济金,我也心甘情愿……这一切一切,可有谁道一声辛苦,表扬我半句。
可是,就是为了这么一个老头儿,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,却要让我承受这么大的不公!嗓音承载着我的悲恸,呜呜咽咽哭诉不止。
泪水流下来,没人相劝,没人回应,像是高度悲伤的压抑终于找到了一次令我发泄的机会,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,办公室才恢复了原有的寂静。
“哭够了?”一个慈母般的长者的声音传来。
我的座位前面,坐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。
这声音有些熟悉。
抬头一看,原来是省委统战部的老部长。
她曾经是岳父的同事。
在我和才瑛的婚姻中,她起了重要作用。
在我的记忆中,她早就退居二线了。
不知为什么这时候被请来了。
“老部长,对不起!”“嗬,我以为你能哭到晚上呢!”她狠狠摔打了我一句,“你看你,哭啼啼的,哪儿像个市长?就你这种小性儿,还当接班人呢?你哪儿像啊,就凭你这么任性,我这一关都通不过。
”……我低下头,自觉有些太过份了。
“你也是……”她冲着省委书记敲敲椅子背,“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?你不知道才瑛有病啊,你不知道他们没有孩子……他在下面为你埋头苦干。
你怎么连他的家庭情况也不了解呢?”“庾明啊,不是我说你。
你也有点儿不像话。
得理不让人。
书记一句话不注意,你就闹了半天。
你这坏毛病要改。
”“另外,你搞公务员下岗没有错。
昨天在省委常委会上,书记还表扬了你的做法。
可是,这方法、策略,总要注意吧?今天,蓟原这帮子人围堵省委大门,影响多坏!省委领导刚刚表扬了蓟原,就出了这种事,你让省里的同志怎么看你?嗯……”“是我不对。
今后,我注意。
”我偷偷看了省委书记一眼,低声说了一句,我想借这句话,婉转地向他道个歉。
“庾明啊……我借大姐的话说你几句。
”省委书记大度地抬头望着我,“今天啊,你再怎么闹,我也不恼。
嗨,谁让你的工作有成绩呢?蓟原这个穷地方,工作让你抓上来了。
现在,财政收入过半了。
gp从排名老末跃居全省第二。
蓟原的老百姓拥护你啊;有些人大代表还写信给中央,要求延长你的任职时间。
这说明你为党争了光,为全省做了贡献。
省委对你的工作很满意啊!”啊,真的?这种事情,书记不讲,我还真不知道。
“不过,我们也为你担心。
”他吐了一口烟,心情沉重地说,“你这个人的性格啊,太直,也太傲。
有些人接受不了哇……你得注意班子团结哟。
”“我没得罪他们谁呀。
”“哼,还怎么得罪?你把人家常务副市长晾了干,人家能没有气?人家早晨拘留了人,你上午就让公安局释放,人家能没有想法?”是吕强,杨健,他们背后搞了小动作?“今天这老头带领二百五十人来省委闹事,是个危险的信号。
”省委书记语重心长地对我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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