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厂长、三总师分别与庾市长握手、寒暄着。
“庾市长,咱们先到办公室?”后面车上,分管工业的铁玉副市长走下来,拿出一半主人的架势。
“先在厂区走一走!”“呵呵,没啥看的。
”铁玉耸了耸肩膀,“停产好几年了。
除了看厂护院的,根本就没几个人上班。
干脆,进办公室吧!”“要是那样,咱们就不用来了,在政府楼里听他们的汇报算了。
”庾市长风趣地否决了他的主意,率先朝厂区走去。
“既然庾市长看,那就看看。
”此时,精细的秘书长注意到,金厂长与他的同僚迅速且又机密地交换了一下眼色。
二这就是昔日大名鼎鼎的蓟原矿山机械厂吗?八里厂区,人烟冥寂。
机器停止工作了轰鸣。
一栋栋高大的厂房,像一座座静肃立的墓地,在北国寒天里凄楚而悲凉。
一台台大型机械加工设备,被捕厚厚的蜡纸裹着,外面的包装布上大大的写了一个“封”字。
往日最红火的车间,冷冰冰的毫无生气。
那巨大的空气锤无力地瘫痪在地上,像是被打倒的大力士,无言地倾诉着它的失落和悲哀。
“市长,别看了,回屋里吧!”铁玉和金厂长盯着我的身后,似乎不愿意这荒凉的景象过多的映入我的眼帘,一个劲儿地劝我到办公室去。
“再走走。
”我坚持着,眼睛看着太阳洒在一堆堆废金属块上的光辉;在雪的映衬里,那金光熠熠的闪动确实有些刺眼。
“前面是铆=焊车间吧?”我的直觉告诉我。
“庾市长,你,你过去来过我们工厂?”金厂长诧异地问道。
当然,我当然来过。
十几年前,我在蓟原大学毕业。
我的毕业设计就是在这儿搞的。
那时的我,纯洁天真,天天梦想毕业后能留在蓟原,做个城市户口的市民,与我同乡的恋人一起脱离农村,开始过一种新的生活。
是的,这儿就是最大的车间━━铆焊车间了。
那列兵一样的自动氩弧电焊机,当年是何等威武啊!它们吐出的一根根电缆线,像一缕缕瓜蔓儿,遍布车间工地。
电源开启之后,每根缆线头上都会开出一朵朵绚丽的焊花儿。
火花儿闪闪烁烁,把车间映得通亮。
到了,五号机。
正是我当年实习的工作岗位。
五月的天,车间里的人们已经热得脱了外衣。
我穿上厚厚的劳动布料的工作服,拿起焊钳,将夹起的焊条重重地敲击在天车吊动来的金属焊件上。
“嗡嗡━━”电焊机启动了,焊条顶头的电极与焊缝阴阳相聚,发出灼热的温度和耀眼的光芒。
在“哧哧……”电流的歌唱里,一支支焊条被烧灼、被溶化,焊水温柔地淌落在两块金属的交接处,最后将它们紧紧地联接在一起。
忽然,叮铃铃铃,悦耳的铃声响动,天车开过来了。
与我一起来厂实习的同窗女友花美蓉在天车的小窗口探出头,朝下望着我,露出甜甜的笑。
等她看见质检工人师傅检验了我的焊件,满意地点了头,她便在天上冲我招招手,算是给我一个奖赏。
那里的我,简直被工厂、车间里火热的生活迷住了。
每次我焊接合格的工件被她的天车拉走,一股幸福的暖流便于工作涌入我的全身:我上一个男子汉了。
我可以用我的双手,为社会、为工厂,也为自己未来的妻子大会奉献点儿什么了。
斗转星移,今非昔比,当年的火热生活,已经成为美好的记忆。
眼下的焊机们,已经铁锈斑斑被覆盖在厚厚的尘土里了,一团团的焊线被捆绑在一起,丢弃在墙角,与层层蜘蛛为伴了。
唉!一个现代化的机械加工企业,怎么说垮就垮了呢?听说,蓟原市为这个工厂的复苏是动了脑筋的。
前年,在那阵流行的“破产”风里,精明的蓟原人率先让这个厂子申请破产,一下子就卸去了几个亿的债务。
可是,轻装上阵的矿山机械厂,并没在人们的期盼中再现辉煌,而是从此一蹶不振了。
“庾市长,外面天气冷,到此为止吧!”铁玉和金厂长不断地提醒着我。
可是,我的脚步。
无论如何届难以停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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