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或灵力,除了萧逸云外他一向自视无人可比。
然而此时他眼前白袍缓带的年轻人,却在一招一式中流露出极强的灵力,这些丰沛强盛的灵力平静地藏匿在他体内,只在偶尔的不经意间显出冰山一角。
萧毓道,“你究竟是谁?”然而明愿眼眸昏沉,每当正午一过,他魂魄中真正属于“明愿”的那一部分就渐渐沉睡,惫倦地与外界隔离开来,直到下一个天亮。
凤凰树枝在激荡的剑气中簌簌而动,火红的花朵被震得落下来,停在明愿如雪白衣上,说不出的烈烈明艳。
萧毓动作越来越快,招式越来越凌厉,恶灵渐渐左支右绌,一步步陷入险境,迫不得已开始尝试唤醒属于明愿的灵力。
然而明愿的力量实在太强太有特点了,早在他身为祭司的时候,关于他的传说就飞遍半个苗疆,此时才刚刚一露头,萧毓立刻想起自己听过的那些传闻,震惊道,“……明愿祭司!?”明愿浑浑噩噩,恍惚间听见有人叫自己。
然而他早已不想再问人间之事,此刻夜色沉沉,离太阳升起还很远,那个听他讲故事的小孩还没有到,明愿魂魄泛起些波澜,很快再次沉睡。
萧毓完全难以置信。
尽管早有耳闻,从前那个悲悯仁义,术法造诣高为天人的祭司明愿,早已沦为了他人作恶的工具,和低等鬼降没有丝毫区别,但直到此刻亲眼所见,他还是不由得心中震痛。
恶灵借不到明愿的力量,再次落入下风。
他们原以为就算明愿曾经怎样高高在上,现在魂魄还不是和自己混在一团,远在天边的洁白云朵,也早已被拉入了泥泞中。
此刻恶灵落难,若是明愿袖手旁观,也会被一同打得魂飞魄散,所以他们自信,无论如何,明愿都会出手相救。
“我早就不想活了。
”却不知明愿沉沉微笑,喟叹般闭上双眼,“……这一切,早该结束了。
”寒醉剑气逼人,萧毓飞起一张符咒拍在剑上,混同着灵力一同由长剑送了出去!萧毓道,“明愿祭司,对不住了。
”刹那间,恶灵歇斯底里地尖叫奔逃,寒醉却紧跟其后,眼看就要刺透明愿无形的身体!“……明愿。
”萧毓最后一次叫喊他的名字,试图唤醒明愿的魂魄,然而那白衣祭司的眼瞳却始终是沉浊,毫无焦距的。
“噗——!”长剑正中明愿胸口,穿过他透明的身体,有“滋滋”的黑色恶灵不断从伤口处妄图向外奔逃,却都被封印的符咒一一挡了回去。
灵力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明愿的躯体向外流泻,他踉跄几步,跪倒在一棵凤凰树下,白净修长的手指深深扣入泥土中。
萧毓缓缓走近,沉默地看着明愿。
他听说过许多关于这位白衣祭司的夸赞,人们感念他的温雅仁慈,宽厚悲悯,只可惜命运弄人,上天对待好人却总是不怎么好的。
明愿重重喘息着,但神情却显现出一种奇异的平静,他甚至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口的符咒前,好像怕萧毓杀不死自己似得,要亲手让自己死的快点。
萧毓神情复杂地望向明愿,视线轻轻落在他眼眸里。
此刻恶灵都纷纷拼命想从他伤口处奔逃而出,拉扯着他的魂魄。
沉淀、交融数百年的整体,现在一朝散裂,那应当是极其痛苦的,就如同将一个活人的躯体生生大分八块。
萧毓以为自己会在这双眼睛里看到痛苦,看到忍耐,或者是即将解脱的平静。
然而都没有,他实际看到的,只有疲倦。
深深的疲倦。
对人世的疲倦,保持一颗悲悯之心的疲倦,这数百年苟活的疲倦。
似乎是终于意识到无法从伤口处挣脱,恶灵们不再向外挣扎,而转为和明愿争夺对这魂魄灵体的控制权了!他们妄图借明愿之手撕开符咒,然后再尝试逃脱出去。
明愿嘴角微微泛起个冷笑,指尖用力,想将符咒再按紧几分,却发现恶灵们背水一战,而自己灵力流失过大,对他们竟真的一时奈何不了几分了!他只得将目光投向萧毓,这个素未蒙面的年轻剑客。
刹那间,萧毓从明愿的目光看到了恳求与希冀的意味,他紧紧束着护腕的手腕一震,缓缓向明愿走过去,将手握到深深钉在他胸口前的寒醉上。
只需要再将灵力注入几分,辅以强烈的剑气,必可以将他魂魄震散。
萧毓无声地最后望了明愿一眼,手指渐渐收紧,灵力即将送入,恶灵开始拼命地往外挣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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