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把这笔帐全部算在李耀熊头上。
“华人有个说法,”他忽然格格地笑起来,“叫做父债子还,是不是?”
年轻人又看到他与李碧如一家合照的生活照,真奇怪,他们宛如一家人,拥在一起,一派欢乐。
“看,碧如与我在一起,多么快乐。”
他转过头来,盯着年轻人,“直到你出现为止。”
他逼近他,双手抓住年轻人的外套领子,轻轻抚模,“是你破坏了我们之间的感情。”
年轻人拨开他的手,淡淡地说:“也许她开始醒觉,这种滢乱的关系,不适合她。”
张志德轰然大笑,“所以她到旅行社去,付出代价,找到了清纯可爱的你。”
年轻人冷冷说:“我不会碰她子女。”
“啊,你以为他们是天使。”
年轻人词穷,他们的确不是。
他活该受张志德讽嘲。
“中国人,离开李碧如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“我同她,是一生一世的事。”
“我不认为如此,张志德,你胡涂了。”
“是吗,”他不以为动,“母亲的眼泪,对我来说,至今尚十分清晰,我记得谁叫李耀熊,最后,我认识了李碧如,你想,我会不会轻易言走?”
年轻人问:“她可知道这段历史?”
“我从来没瞒过她什么,中国人,速速让路。”
“我将嘱她报警处理此事。”
“啊,好,”张志德鬼声怪气,“在法庭上,法官问:这张志德是谁?她答:是我情人,也是我女的相好,还有,亦是我子的好友,证人是谁?哈哈哈哈哈,是按时收费的游伴,太好笑了,中国人,报警?你以为她会听你活,你何用替她担心,她并非你想象中的角色,你误会了,她会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年轻人十分悲哀,不知怎地,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他是外人,张志德才是他们家一分子。
他再看了看架子上琳琅的照片。
他与他们之间的历史悠久。
“你,”张志德伸手指一指年轻人,“不过是我们之间的插曲,还有,记住,只有我才能满足她,别忘了,她父亲与我母亲的关系。”
这时,不知谁放出印度释他琴声,纠缠缠绵,配着小手鼓梆梆梆,扰人心神,使他觉得晕眩。
“中国人,”他靠近他,“你看我,看仔细我。”
年轻人转身就走,大步踏出那幢豪华住宅,乘电梯回到楼下。
他没有回住宅,他找到一间酒店,订了一间长房。
那天晚上,他喝得酩酊大醉。
但是第二天早上,他遵守诺言,到医院去接她。
他形容有点憔悴。
她比他更甚。
“你都知道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孝文,至今你没有一句赌气的话,真难得,谢谢你。”
年轻人说:“我先送你回家。”
他轻轻替她把面纱置好,距离近了,可以看到受伤之处仍然青肿丑陋。
他送她返宁静路。
她轻轻说:“真是好路名,可是,人生至要紧过得宁静。”
年轻人叹口气,“最好是有人在外搏杀,让我们过安乐日子。”
她笑了,呼吸把面纱吹起拂动,十分好看。
“进来,喝杯茶。”
屋内只有他们二人,年轻人与她坐在二楼私人会客室里。
她拉开怞屉,取出一副扑克牌。
牌后是精工绘画的果女。
年轻人笑笑,他见过这副牌,果女有很巧妙的分别,逢是爱司牌,她左眼闭上,像是打讯号,当然不是真的用来出老千用,只是看着有趣。
她说:“我从来不赌,什么都不会。”
所有赌博是为着图利,以小博大,成功的话,手边可以阔绰点,她又何必那样做。
李父逢赌皆赢,她已有花不完的遗产。
她自整叠牌中取出一张翻开放桌上。
“啊,一只二,真不是好脾。”
年轻人笑,“一只二不算什么,可是拿到一对二的话,已是不错,三只二,则稳躁胜券,四只二,所向无敌,因此二不算坏,看以后跟着来的是什么。”
她笑,“讲得有道理。”
年轻人看着她,忽然问:“你想说什么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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