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平真盯着君舆双目,悠悠说道:”我知道你怪我不肯尽侠义之本,去救治灾民。
但大敌当前,我不得不防。
你也知道,祛瘟符箓极耗灵力,这许多灾民,我若全力施救,必大耗真元。
说不定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,就突然蹊跷的积劳成疾,暴病而亡了。
”君舆缓缓道:”并派之争,果真要用到如此残酷血腥的手段?”王平真仰头追思:”当年九宸丹陵府刚开始吞并北方门派之时,老英雄呼延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。
半月之后,他便离奇坠马而死,其所创的神鞭门随即并入九宸丹陵府。
这几年并派纷纭,诸如此类的诡谲之事时有发生。
足以为前车之鉴!”君舆沉吟道:”但师叔对大灾不闻不问,不免让人齿冷,九成山根基也将动摇。
”王平真道:”谁说我不闻不问?这一方乡绅官员,哪一个不请了我的符箓?君舆,凡事抓大放小。
我保住了融州府的头面人物,便是保住了九成山的砥柱。
百姓只要不死绝,终究会繁衍生息,实在不行,还可以从附近郡县抽调人丁过来。
假如九成山真的遇到了什么灾祸,你以为能靠百姓么?终究要靠这些根深叶茂的官绅望族帮忙。
”君舆心中听得气闷无比,很想反驳一句:”若不以天下苍生为念,这九成山符箓派存着又有什么意思?”王平真见他面有不愉之色,知道他对自己所作所为不以为然,不由心中一惊,暗道,此子与我并非同心同德!我却和他推心置腹,失策!失策!便岔开话题:”话说回来,你来我这里做什么?云炫最近好么?”君舆见他问起此事,不由长叹一声,将往事简要说了一遍。
王平真听得目瞪口呆,半晌才道:”如此看来,云炫定是被妖怪掳去了!”君舆黯然道:”定是如此。
不知他此刻身在何方。
”王平真安慰道:”不要急,下个月论道大会就要在江南道召开,到时候天下正道,汇聚一堂,说不定可以打探到什么消息。
”君舆点点头,说道:”但愿如此。
”王平真却奇道:”你说你发了数道飞鸽传书给我,我怎么没有收到?”他想了想,高声唤来一个丫鬟,吩咐道:”去把夫人请过来见客。
”君舆知他鳏居多年,闻言不由面露询问之色。
王平真笑道:”呵呵,我这两年又娶了个新夫人,唤作秦妙蕊。
她掌管着鸽笼。
我问问她有没有看到你的传书。
”过了一会,那丫鬟回来禀报:”夫人已经睡下了,说明日再见过客人。
”王平真嘟囔了一句:”睡这么早?”他见秦妙蕊不给面子,心中颇有些恼火,本想拿出老爷派头喝令她过来。
但又一想自己这一个月以来,如临大敌般戒备,和夫人早已分房而眠。
秦妙蕊正是青春妙龄,如狼似虎。
料她多日空闺,对自己有些怨尤也是应该。
他心中有愧,终于挥手对那丫鬟道:”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
”君舆又想起一事,问道:”那凌雨嘉义诊灾民,师叔何故遣人与她为难?”王平真眯起眼睛,寒声道:”此女是妖!我这两天就要去收了她。
你以为她赈灾是为了发善心?那是在给妖魔道收买人心!”君舆一怔,呆呆站着,若有所思。
王平真又和他东拉西扯了几句,便让他去客房休息。
君舆不见薛灵芸,但知道她和瑄儿在一起,倒也不担心。
他洗漱完毕,躺在床上,一时想着云炫的生死下落,一时想着正教之间的明争暗斗,一时想着眼下的大灾……诸多事情涌上心头,让他郁闷难解。
他长吁一口气,放松心神,慢慢睡去。
那九成山经过王平真十余年的苦心经营,楼台房屋众多。
在离君舆极远的一个厢房之内,此刻却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。
油灯之下,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仅着轻纱,裸着一身雪白的肌肤,俯卧在软榻之上,吃吃笑着。
她身旁另有一名身材薄瘦的男子,手里捏着根鸽子羽毛,正在那妇人耳后、颈项之上慢慢萦绕轻扫。
妇人先是娇笑,再而轻声喘息,终于发出妖媚的呻吟。
她扭头望着那男子,媚眼迷蒙,湿润的小口半张,微微吐出香舌。
一身雪肉在羽毛的撩拨之下不断扭动,油灯照耀之下,又给那光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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